可沈弗寒忽然说他不想再与裴怀谨交好。

    她无法窥探他的内心,自然不知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。

    温嘉月只知道,断交对她来说,也只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怅然罢了。

    年幼的时光早已远去,还有机会再见蜻蜓哥哥一面,已经很好了。

    遗憾早已圆满,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可挂念的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温嘉月道:“夫君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,不必询问我的意见。”

    沈弗寒这才看了她一眼,神色困惑。

    从她的脸上,他竟看不出一丝眷恋与不舍。

    难道他们平日里有别的方式见面,所以不管交不交好,都不妨碍他们往来?

    可温嘉月已经许久未出府,也没有可疑的人往侯府递信。

   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沈弗寒想不明白,她分明亲口说过她喜欢温柔体贴的男子,喜欢蜻蜓,赏花宴那日的亲昵也历历在目,现在又为何如此不动声色?

    是她将心思藏的太深,还是不信他会与裴怀谨不再来往?

    沈弗寒沉思良久,却还是没有从中悟出个所以然。

    见他不说话,温嘉月疑惑开口:“夫君?”

    沈弗寒回过神,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不在意?”

    温嘉月蹙眉开口:“夫君,你别试探我了……也别乱吃醋。”

    她还记得沈弗寒说过,他吃醋了,吃她和裴怀谨的醋。

    当时她并未当一回事,以为他在瞎说,没想到连日来一碰到裴怀谨,他就变了。

    纵然温嘉月不想相信,但是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,由不得她不信。

    沈弗寒怔了下,下意识否认:“我没有,我只是……忽然想问。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,他发觉自己竟有些不敢面对,更不敢与她开诚布公地相谈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他,或者说,她喜欢裴怀谨,胜过喜欢他。

    直到他确定温嘉月对他有足够的感情,足够到让他确信她会选择他,他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。

    他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,不利于他的事,他绝不会做。

    所以,患得患失也无妨,只要温嘉月一直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迟早有一日,她会浅笑盈盈地坐在他面前,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身上,将裴怀谨抛之脑后。

    这一日,一定不会太远。

    到了裴诗景所居住的绮珍院,两人稍作停留,温若欢和沈弗念便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温嘉月接过昭昭,道:“夫君去别处吧。”

    女子的院落,沈弗寒自然是轻易不能进的。

    他微微颔首,三妹在这里,就算裴怀谨过来,也不会有机会和温嘉月说话,所以他没什么不放心的,大步离去。

    见姐夫就这样走了,连招呼都不打一声,温若欢不由得瘪了瘪嘴,一脸的郁闷。

    沈弗念哼了一声:“你这嘴撅的都能挂油葫芦了。”

    担心她们又吵起来,温嘉月问:“欢儿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温若欢赶紧调整神色,一脸疲惫道:“国公府可真大,我都走累了。”

    温嘉月也没揭穿,只是笑笑:“走吧,咱们进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绮珍院里甚是热闹,丫鬟急匆匆地来来往往,忙着笄礼的事,生怕有一丝差池。

    虽然忙碌,但是丫鬟们也没忘记行礼,甚至记得她们是谁家的小姐或夫人。

    里头的裴诗景听到丫鬟喊了声沈夫人,连忙说道:“沈夫人,快进来!”

    卧房里更是人挤人,几个面善的夫人围着裴诗景嘱咐各项事宜。

    温嘉月并不认识,但是其中一位妇人与裴诗景有五分像,气质雍容,想来便是齐国公夫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