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愣神之际,温嘉月逃脱了他的禁锢,踉跄了下才站稳。

    沈弗寒下意识想去扶她,却只来得及触碰到她的衣角。

    他看着空落落的掌心,许久没有回神。

    原本,及笄宴那日,他已经说服自己,是裴怀谨一厢情愿,温嘉月对此毫不知情。

    可是方才的举动打破了他的幻想,也让他可笑的想法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她不能接受平日里的亲密行径,却可以接受行房,原来只是在履行夫妻义务吗?

    他望向温嘉月张皇失措的背影,像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,而她避之不及。

    可他只是想挽回她的心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若是连这种举动都不可以……沈弗寒捂住忽然开始钝痛的心口。

    她到底有多讨厌他?

    “如意!”

    温嘉月胡乱地擦了下泪,扬声喊门外的如意进来。

    她知道有第三个人在场,沈弗寒才不会做这种事。

    听夫人的语气有些着急,如意很快便推门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夫人,您……”

    她话还没说完,便被夫人拉住手腕,急切地走向盥洗室。

    如意一头雾水地跟上,口中关切道:“夫人,您慢些。”

    关上盥洗室的门,温嘉月这才长舒一口气,平复急促的心跳。

    如意不解地看向夫人,顿时一惊。

    烛火虽昏暗,但她清晰地瞧见夫人眼睫湿润,似乎挂着泪珠。

    她上前一步,着急地问:“侯爷欺负您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温嘉月摇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如意却不敢不当一回事,细细回想,回房的时候,侯爷和夫人的神色便有些严肃。

    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争吵声,但夫人却哭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不许问,”温嘉月已经平复许多,“服侍我梳洗吧。”

    方才她确实过于着急了,生怕自己再次陷入虚假的柔情里。

    她要时刻谨记,沈弗寒不喜欢李知澜,也不喜欢她,他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心是捂不热的,不管是调情也好,暧昧也罢,都是他的心血来潮。

    若是再次动了心,最后伤心的只有她自己。

    温嘉月徐徐吐出一口气,将脸埋进木盆里。

    如意大惊:“夫人,奴婢还未添热水。”

    温嘉月并不理会,她需要冷水帮她找回理智。

    洗去铅华,温嘉月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让如意推开门。

    沈弗寒还坐在原处,听到声响,抬眼朝她看来,脸上似有波澜。

    温嘉月轻声道:“夫君快去洗漱吧。”

    沈弗寒垂下眼睛,应了声好。

   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从盥洗室出来,便见温嘉月双眸紧闭,抱着昭昭睡觉。

    沈弗寒知晓她在装睡,却没有揭穿,轻轻掀开被子。

    谁都没有说话,只闻时轻时重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后半夜,沈弗寒听着她的呼吸趋向平缓,这才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成亲两年,他第一次知晓同床异梦的滋味。

    虽然睡得晚,但温嘉月醒得还算早。

    清醒的瞬间,昨晚的梦涌进脑海。

    她梦到解决了李知澜的事后,她和沈弗寒就这样无情无爱、疏离客气地过了一辈子。

    梦里的色调是灰暗的,压抑极了,让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临终前,沈弗寒握住她的手,说他爱她许多年,可是她却不喜欢他。

    温嘉月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被吓醒的还是自然醒。

    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,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不过这个梦过于离谱了。

    沈弗寒喜欢她?别吓她了。

    但这个梦也算是好兆头了,起码解决了李知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