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廊院里,江慈菀再醒来,发现自己被人关在房间里。

    老鸨眼睛发光地看着她,好似看见了一棵摇钱树一般。

    “长得确实不错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闻言,害怕地缩成一团:“这是哪里?你们要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老鸨涂满胭脂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:“好姑娘,有人将你卖给我了,从今以后就是妈妈的好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妈妈必定会把你打扮成最美的样子,保证让你成为头牌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要,我要回去,我是江国公府的小姐!”

    她惊恐地想往外跑,却被几个龟公压着,老鸨狠狠的捏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“进了这里,管你捞啥子小姐,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!”

    “拿纸和笔来,给她画押,签了卖身契看她还怎么逃。”

    反正卖她的人说了,她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,出了事情有人挡着。

    “不要!放开我!”

    江慈菀拼命地挣扎着,最后还是不及众人,被硬生生地签了卖身契。

    每痛苦一分,她对江雪宁的恨便多一分。

    她是可以让阿灿带她离开。

    可为了引璟王上钩,她只能如此。

    宋世子是璟王最在意的人,即便他厌恶自己,也不可能让她真正的死在花楼。

    她要做的便是不停的抗拒。

    趁着老鸨不备,江慈菀就往外跑。

    谁知道被人扯住头发,她被迫跌倒在地撞在走廊的柱子上。

    头都磕青了。

    老鸨一脸狠劲地瞪着她: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
    “拿鞭子来!”

    老鸨抄起鞭子就往她身上打。

    打到人几乎晕了过去才罢休。

    “拖下去找人看好了,待会人人醒了,就准备给她开苞。”

    如此冥顽不灵,又是个棘手货。

    那人让她好好“照顾她”,她念着她容貌尚佳,想偷偷藏起来,卖到京城外的粉楼做花魁。

    没想到她如此强硬。

    那便罢了,总归开了苞,这辈子都是她的人了。

    江慈菀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屋子里,身上的伤势疼得她冒冷汗。

    阿灿偷偷跑进来,一脸心疼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我还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古有卧薪尝胆,悬梁刺股,这点痛比上辈子她受的那些轻多了。

    “阿灿,你先去躲着,没有意外就按计划进行。”

    阿灿看着对自己如此心狠的主子,总是沉下眼眸离开。

    不过一会儿一个老鸨带着人过来给她装扮。

    “哟,醒了?赶紧给她装扮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脸色惨白地哀求道:“妈妈,求求你放了我吧,我是宋世子的人,若是让璟王知道,他一定会来找我的。”

    老鸨一听,笑了:“好姑娘,宋世子,璟王那是什么人物?你当真以为妈妈我好诓骗!”

    “实话告诉你,妈妈我给你准备了一位上好的客人,是尚书府的二公子,你若好好伺候他还有活路,若是不听话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被老鸨换上清凉的衣服,绑在了床榻上。

    随后,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江慈菀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
    他是张尚书府的二公子,好男色也好女色。

    甚至还强迫妇女。

    上辈子她知道他的时候,已经在璟王府,那时璟王府办宴会,张二公子来赴宴,因为在廊上将她当做女客,想意图调戏。

    被璟王知道,直接将他的手脚断了,扔出王府。

    可自己也因为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,被璟王日日夜夜的折磨着。

    回想起那段痛苦的时光,她恨不得把此人千刀万剐。

    “这么美的女娘子,这老妈妈果然没骗我。”

    男人身形消瘦,看着像是食性导致的体虚,眼眸中闪着欲望,迫不及待地朝她走来,解开她身上的绳索。

    江慈菀脱困以后就想跑,却被男人抓住头发扔回床上。

    “小美人,还想去哪里?”

    江慈菀拔下珠钗对着他:“你可知我是谁?我是宋世子的侍妾,要是让宋家人知道,一定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宋世子?呵呵呵。”男人笑道:“宋裴闻都死了,他算什么东西,不过是一个小妾玩死又如何?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,房间外出现些许的动静。

    江慈菀知道,她的机会来了。

    “宋世子可是让璟王照拂我的,你敢动我,璟王也不会放过你!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张恒停住了手,一本正经地看着她: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我离开,我不会告诉璟王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,她就往榻下走,还没走两步,就被男人抓住了手。

    “小骗子,若是璟王真照拂你,你会在到花楼来?”

    “嘴这么硬,爷就看看你的身子能有多硬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.”

    张恒伸手过去扯掉她的外衫,江慈菀趁着机会,用簪子刺中男人的肩膀,跑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“贱人!敢伤我,站住!”

    江慈菀拼命地往楼下跑去,直到看见花楼门口停下的马车,她一脸恐慌地往外跑。

    在快到楼下时,被男人追上,随后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璟王刚进花楼就刚好看见这一幕。

    他眼眸一沉,大步流星地上前把人抱起来,看见她满身伤痕的样子。

    抬脚踹了过去。

    张恒一看是璟王,吓得跪倒在地:“璟王爷,您….您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璟王面色阴沉地看着他:“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动本王照拂的人?”

    张恒听见这话,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,小的真的不知道啊,小的只是以为她是花楼里的妓子。”

    男人眼底冷得让人窒息,抱着人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把人送到昭狱别让他死了,至于春廊院的知情人一个不留。”

    峰山看见主子这样,心头有些复杂:“王爷,这江二小姐….”

    “先送到别院去。”

    说罢他就抱着人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等周围安静下来,他才发现这人怎么轻飘飘。

    他以为江家小姐都是姐妹,再怎么讨厌也不可能弄出人命。

    没想到竟会如此歹毒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怀里的人越来越冰,呼吸也越来越弱。

    “姩姩?”

    璟王记得子筠是这样叫的。

    “再快点!”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听见有人唤她,慈菀身子发颤,呼吸越加频繁。

    璟王把人抱在怀里,拍背顺气。

    怀里的人因为疼痛嘤咛了一声,随后不停地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“慢一点呼吸,别急。”

    他难得的温柔哄着人,随后慈菀咳了口气出来,紧接着吐出了鲜血。

    艳红的血迹将男人白皙的锦衣染得通红。

    璟王蹙着眉头,直到看见她脸色缓过来,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到了别院,璟王正抱着怀里的人往里走。

    突然听见她低声细语,他侧耳倾听,只听见女子虚弱地呻吟道:“子筠哥哥….别丢….下我。”

    随之而来的便是悲痛般的抽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