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知道江岸生背着她,给女儿安排亲事后,脸色就不太好。

    “老爷擅自把她的婚事安排了,上次也是擅自让她采买丫鬟,这次又安排婚事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在老爷心里,放心不下我,怕我虐待你心上人的女儿?”

    江岸生一听她话里酸得很赶忙安慰道:“夫人,我哪里擅自安排,那是许侯爷与我在道上遇到,侯爷与我提了一句他的次子想见见慈菀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着原先慈菀本是给宋世子做妾,宋世子出事,这婚事没成,如今能有人娶她做正妻,这传出去也好让我们名声好听一些不是?”

    王氏心里抱怨他把老夫人她们的计划给破坏,这个女儿明明身份下贱得很却总是有好运气。

    眼下只望许夫人瞧不上这桩婚事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既然已经同意,那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的,不过若是不成,以后还得告诉我,否则婆母那边又说连孩子的婚事安排不好。”

    谁家庶出女的婚事不是主母安排的?传出去让人笑话。

    这边,璟王刚从宫里出来,在半路却看见江慈菀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抬眸望不远处的酒楼望去:“百山居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,这百山居是男女相看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璟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,这女人,子筠才出事多久?她就眼巴巴与人相看了?

    “去查查,她是与何人相看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到了百山居以后,就带着丫鬟往二楼的阁楼去。

    许家的小厮在门口守着,见她过来,赶忙把门打开进去通报。

    江慈菀捏着手帕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就见一个穿着浅紫色襴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迎面朝她走来。

    许方自看见姑娘进楼以后,心里就慌乱得很,眼下看着眼前的女子,一袭白衣,虽然穿得简朴,但因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,美得让人挪不开眼。

    正如他第一次见她时,是在探花宴上,那是她宛如仙神下凡般,与人争理时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    原本他就想过娶她,只是因为子筠的原因,他就放弃了,如今子筠已故,江二小姐尚未有婚配,他就立马求父亲。

    安排他们见一面,若是江二小姐愿意,他就娶她。

    “江二小姐,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言笑晏晏,目光虽看着自己,但并未有任何的轻蔑,坦坦荡荡的。

    “许二公子,好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闻言,男人眼睛一亮:“江二小姐还记得我?”

    江慈菀含羞一笑:“自然记得,先前在茶庄,许二公子和…..和子筠哥哥过来时,就见过。”

    看见姑娘提起某人时,脸上流露些许的忧伤,许方赶忙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“初次正式见面,不太清楚女子喜欢什么,特意问了家中姊妹,给江二小姐带了一本琴谱,还望二小姐不要介意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”江慈菀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琴谱,发现是一本孤本,顿时感觉这礼太过贵重,很是烫手。

    “许二公子,这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?物有所值,再珍贵的东西用得上才有它的意义。”男子红着耳朵地说:“不如二小姐为在下谈一曲,如何?”

    江慈菀看着这么好的曲谱也动了试一试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我琴艺拙劣,二公子若是不介意,那我就献丑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介意,能赏小姐之琴音,是在下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许方让酒楼的人取琴摆放在窗侧边,两人对视而坐。

    琴音响起,许方看着那凝脂般的玉手在琴上妖娆婉转让人着迷。

    伴随着她的琴音,他渐渐沉醉在其中,以前他只知道她性子单纯善良,又有寻常女子难得的不服世俗的勇气。

    如今从她的琴音中,感受她柔情似水的一幕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顺着女子的手移到脸上,清风拂过之时,两人相视一笑,岁月静好的感觉在此刻骤然浮现。

    看见女子的笑容,许方莫名的想到宋裴闻。

    想着自己要娶好友心爱的女子,他心里鄹然涌出了些许的愧疚。

    心道:子筠,我好好照顾江二小姐的,至于你,就安心的在底下沉睡吧。

    或许是男子的目光和笑意都太过神情,使得江慈菀有些羞涩。

    若是她没有经历那些痛苦,许公子确实算得上一位如意郎君。

    很快,一曲终落,男人带着仰慕的目光看着她:“江二姑娘的琴音在这京中也算得上榜上有名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听见这话,只是委婉的一笑。

    上一世,她以为只要能抓住璟王的心,她就能过得好过一些。

    璟王喜欢的东西,她就拼命地去练,她只是想活着。

    可男子总是无情的,在他的眼里她终究不过是一只无聊时玩乐的鸟儿,腻了,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。

    “许二公子谬赞了!”

    眼看着二人也见了一会儿了,想着男女不便相处太久,许方就直接开口问她:“今日见小姐琴音多有感悟。”

    “海棠花开,不知过些日子能否邀江二小姐赏花品茶?”

    这话算是邀约,她若同意,就代表接受与他更进一步的相处。

    可江慈菀知道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的。

    “许二公子,我虽有心但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这话是何意?”

    江慈菀面带忧伤地说:“我身份卑微,远远配不上公子的身份,公子虽好,可自古以来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公子的心思家中长辈可知晓,又可同意了?”

    听见这话,许方心头一震,将他从美好的期许中给拉出来。

    这件事他只与父亲商量过,父亲是同意他来见一面,别的没说。

    母亲也未曾告知,这件事确实是他太过唐突了。

    许方愧疚地朝她拱手:“江二小姐,是在下冒犯了,你放心,等我回去以后必定与家中长辈协商。”

    这次的会面就暂且落下,上了回府的马车以后。

    晚棠笑道:“小姐,这位许公子看起来不错,对小姐又温柔,又真诚。”

    江慈菀看着手中的曲谱,心里多了份温暖。

    这是她到京城,为数不多,愿意真诚待她的。

    就连曾经的宋世子第一眼见她时,许她做妾而不是妻。

    仅凭这份真诚,这个朋友也值得做。

    “许二公子虽好,可婚姻之事岂会由他的喜好做主?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尚未有定论,回去以后不必提起。”

    两人才高兴不到一会儿,马车突然发出剧烈的震荡,两人猝不及防地从马车里摔了出去。

    紧接着,受惊的马车突然失控,朝着飞出马车的江慈菀身上踩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