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酒店时,已经中午十一点了。

    秦助理发消息说他们路上遇到点突发情况,浪费了一些时间,预计会迟到一小时,让他们先吃饭。

    何助理不敢自己做主,问谢宴州:“小谢总,咱们是先吃,还是等陆总他们?”

    “等他们一起吃。”谢宴州说。

    何助理看了眼行程表,今天下午两点左右,度假村这边的负责人会来接他们过去,吃饭的时间还算充裕。

    “那我待会先订餐,他们来了正好一起吃。”何助理问,“您想吃中餐还是西餐,有什么忌口吗?”

    “吃什么你问沈榆,我没忌口。”谢宴州说完,语气一顿,又叫住何助理,“不要葱,不要香菜,不要香菇。”

    何助理疑惑,上次他们出去吃饭,明明看见谢宴州吃了炒香菇,怎么又不吃了?

    不过也没多想,又发消息询问秦助理另外两位领导的忌口和喜好。

    秦助理那边很快发了消息来:【陆总都可以,小沈总不吃香菇和香菜,葱最好也不要。】

    消息发来的时候,两人已经办理好入住,同乘电梯上楼。

    何立看了眼身侧高挺散漫的青年,想到他换房的要求,以及,沈榆那天拨电话给自己说的话,逐渐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。

    这俩人似乎并不像是传闻中那么针锋相对。

    就连选房这件事上,两人通过何助理解决时,并不没有厌恶的成分,反而有种“小情侣闹别扭了要找个中间人传话”的微妙既视感……

    没想到竟然会在一向冷淡的谢宴州身上看到这种行为,何助理还挺新鲜的。

    你们有钱人谈恋爱也搞这种小学鸡行为啊?

    #我和天龙人最像的一集#

    电梯门打开,谢宴州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。

    关上门,谢宴州环视了一圈室内。

    豪华情侣大床房名不虚传,室内宽敞,窗台的花瓶里插着玫瑰花,花瓣娇艳欲滴,浓郁的玫瑰味充斥室内。

    床非常大,圆形的,一看就相当柔软。

    谢宴州喉结小幅度滚动,看了眼浴室。

    光线明亮,浴室和其余空间用两面磨砂玻璃隔开,淋浴间是顶喷花洒,空间能同时容纳四五个人。

    比起来浴缸倒是小一些,只够两个成年人平躺。

    房间里此刻只有谢宴州一个人,但看着室内的场景,他不由自主想到沈榆躺在浴缸里的情形。

    白皙的皮肤,泛着粉的膝盖,耳尖红红的,一双含着水光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来。

    这时候,如果对沈榆说了什么过分的话,他也一定不会生气,只会拧着眉,小声反驳,顺便用行动报复回来……

    至于是什么行动,谢宴州想到一半已经有点不太行了。

    谢宴州连忙打住。

    再想下去待会沈榆来了看见他的情况,得黑着脸骂流氓。

    不想被骂的谢宴州看了眼时间,离沈榆过来还早,脱了外套进屋,直接冲冷水澡。

    冷水噼里啪啦地浇盖下来,谢宴州闭着眼站在水下,心口的躁动却更加难平。

    淋浴间也是专门为情侣设计,前后都有扶着的横杆。

    不论是正对着还是从后背,都完全安全。

    谢宴州闭上眼睛,把水又拧大了点,在心里默背度假村的资料。

    一直到皮肤有些麻木,谢宴州才起身离开卧室浴室。

    因为临时洗澡,也没拿睡衣,谢宴州洗完后随手抽了条浴巾往腰上一裹,漫不经心地走出浴室。

    走出房间,一声很轻的“啪”声响起,室内的灯尽数亮起。

    谢宴州抬眼抬眼,才发现窗帘被人拉上了。

    肇事者盘腿坐在床上,整个人被笼罩在明亮温暖的灯光下。

    沈榆的视线顺着谢宴州的腹肌下滑,如有实质般,一点一点揉捏青年本就稀薄的理智。

    谢宴州被这么看着,有些不自在地往下瞥了眼,清清嗓子转移话题: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

    “十分钟前?”沈榆说着,拍了拍身侧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那语气,那手势,跟喊小宠物似的。

    谢宴州轻哼了声,不肯就范,站在原地问:“路上什么事情耽误了?”

    “你过来我跟你说。”沈榆朝他伸出双手,声音软软的,“谢宴州,过来——”

    见他这么需要自己,谢宴州心头一烫,径直走过去坐在沈榆身旁。

    刚碰上床沿,沈榆忽然双手环抱住谢宴州的腰,将人往下压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,两人一同躺进柔软的被褥间。

    谢宴州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揽住沈榆的后腰,就像他们平常同床共枕那样。

    沈榆眯了眯眼睛,很满意对方的识相,把自己往他怀里塞了塞。

    浴巾因为动作散开几分。

    谢宴州单手拽着浴巾边沿,腰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,语气还是平静的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今天来晚,是因为我表弟和我舅舅他们拦我的车,想跟着一起来。”沈榆枕在谢宴州臂弯,垂着眼睛,声音轻轻的。

    谢宴州眉头立刻皱起,冷声问:“他们来了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沈榆摇头,“我爸让他们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抬眼看谢宴州,视线之外的指节,却慢慢摸到谢宴州的腹肌上。

    羽毛一样的触感滑过,很痒。

    谢宴州脊背发麻,单手握住沈榆的手腕,却对上沈榆有些委屈的眸。

    眉微拧着,淡红唇瓣抿起,浓黑睫毛翘着看过来。

    好像被欺负过后,想找人主持公道的可怜小孩。

    谢宴州的手瞬间就松开了。

    沈榆唇角微勾,干脆脸也贴着谢宴州的心口,小声说:“我舅舅特别凶,还想打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胆子还挺大。”谢宴州冷嗤。

    身侧的手握成拳,青筋盘踞,可以想象到青年蓬勃的怒气。

    “我以后应该不会跟郑家来往了。”沈榆说。

    他垂着眼睛,看上去很失落。

    谢宴州单手落在对方肩上,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还想说一些类似“你还有我”的话,但过于肉麻,谢大少爷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轻叹一口气,沈榆握住谢宴州的手,问:“谢宴州,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?”

    他上半身前倾,漂亮的瞳孔里只有一个人的倒影。

    谢宴州喉结滚动,心跳几乎失控。

    太奇怪了。

    分明沈榆穿得整整齐齐,可思绪混乱、血液沸腾不休的人却是他。

    谢宴州强压着呼吸,问:“你要我怎么安慰你?”

    沈榆弯唇,整个人都压了过来,声音轻到只有彼此能听见:

    “谢宴州,你先亲亲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