隗雪:“师弟...你这清奇的想法是认真的么”

    顾涟看着她:“我对师姐从来都是认真的。”

    隗雪愣了一愣, 狂敲系统:反派又不按套路来,但这次我感到我的任务要提前终结了!

    系统也很惊喜:【多亏亲调/教得好, 但还请不要大意!记得今日给我五星好评,谢谢】

    听了顾涟那番不思进取的话,瑕鬼暂时按下心头那点刺, 冷哼一声:“你可别后悔。”

    碎片静静地插在地上,并不像刚刚那般雀跃乱跳。血刃只如一把短刀大小, 但刀锋泛出的猩红色如同流的血液, 越来越甚,锐利又夺目,倒是让这一洞窟的火光成了陪衬,让人不自觉弯下腰去,匐倒在它的力量之下。

    瑕鬼不顾卞老在一旁疯狂的阻止,伸出手握了上去。

    血刃被很轻松地拔了起来。

    猩红色的血光流动着,从刀刃上,顺着他的手指, 慢慢攀上他的手臂上、脖颈、面颊...

    瑕鬼咬着牙,原本俊美的面颊渐渐扭曲, 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
    一股焦灼的味道渐渐从他身上漫出, 他的身体如同碳火一般泛出火光。瑕鬼察觉到不对,猛然睁大双眼,甚至想要甩掉这个碎片,但碎片蔓延而来的血光就如同红色的血丝,牢牢牵绊着他的身体, 就像已经在他体内生根发芽一般。

    “本少主艹...!!!”再也憋不住了,痛苦声从他嘴里而出。

    一股焦灼味从他身上漫出,一个刹那,血色的烈焰从他体内蔓起。瑕鬼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嘶吼声,伴随着他的挣扎,肉体在渐渐变成一片焦黑。

    最后一眼,他看到失了镇定的卞老不顾形象地朝他跑去。

    “少主,少主...”

    ... ...

    瑕鬼刚出生便继承了魔族少主之位。彼时卞老颤抖着双手将他放在当时的魔君手上。

    魔君看着他一头紫色的头发如蚕丝般越变越长,将瘦小的身躯裹在里面,又探了探他的魔元,赞道:“天赋不错。”魔族不看血缘,谁的力量强大,谁便能继承魔位。

    瑕鬼在卞老的栽培下,修习未有丝毫放松,朝着一个目标奋进,既热血沸腾,又无忧无虑,直至年少时偷听到卞老与魔君的秘议,方知魔星之事。

    他拉住卞老的衣角:“卞老不是说过,我身上肩负着魔族的兴盛,是魔族之子,为何又要与魔君商议寻找另一颗魔星”

    “少主天赋异禀,实乃我族骄傲。只是...”卞老顿步转身看着他,“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万一魔族迎来比你和魔君更强者,你得懂退让之道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夜以继日修行,比所有人都更努力,总能比他更强吧”瑕鬼抬头问道。

    卞老摇摇头:“这世间总会有人让人望尘莫及。即便是挡住你光芒的魔星,说不定也有他无可逾越的星辰存在。若你非要强求,结果只会是陨落,你懂吗”

    瑕鬼摇头:“不懂。”

    卞老摸了摸他的头,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充满慈爱:“以后你就懂了。不过无论如何易主,老臣都会竭尽全力保护少主的。”

    瑕鬼没有说话,但他心里总是有个与生俱来的强烈念头:自己是魔族的主人,自己是魔族圣物血刃的主人。他确定肯定以及一定,是其它人错了!

    现在,他终于握住了这把血刃,这把魔族圣物。然而强烈的魔血之气却沸腾而上,似要将他神形都吞噬殆尽。

    眼前忽然一片黑降临。

    他驾驭不了圣物。

    原来,错的是自己吗

    卞老想要扑上前去,却被顾涟的身影挡住。

    大约是怕卞老被刺激到,顾涟脱下披着的黑色袍衫,飞去盖在了瑕鬼的身上。

    瑕鬼的痛苦咆哮变成了虚弱的呻/吟,渐渐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黑衫再一打开时,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魔族少主已经不见,余留一摊散发着焦味的尘屑以及那把丝毫无恙的血刃。

    整个洞窟寂静一片,只有熔眼中的岩浆沸腾地突突冒着泡。

    洞中传来卞老歇斯底里的哭声。

    “你,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!”卞老崩溃了一般向顾涟挥舞着骨杖,被几个魔族弟子给压制住。

    顾涟抬手制止向卞老拔剑的魔使们,看着刚刚被袍子遮盖着的那抹粉末,被热浪一卷,飞入岩浆中,再无踪影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放了他吗,我还想将魔位退给他。”顾涟看着卞老,压抑住脸上的惊异之色,“不想竟是我看错了人。”

    卞老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,手上一松,骨杖“啪嗒”一声落在地上,整个人软瘫在地上,痛苦不已。

    隗雪也同样处在震惊中。

    为何原本能收复这块魔族圣物的瑕鬼,居然被碎片吞噬即便是原文中,他也能驾驭住碎片,而不是被轻易地焚毁掉啊

    顾涟吩咐手下,将一脸死灰的卞老送下去休息。

    离开之际,卞老最后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是故意让少主赴死的,从少主威胁那位姑娘开始,就只有死路一条,对不对”

    顾涟愣了一下:“你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,罢了,恭喜君上获得圣物,”卞老摆了摆手,颤抖着重新拾起骨杖,“但老朽已油尽灯枯,日后少不了缠绵病榻,无法为君效力,还请君上多多宽恕。”

    他蹒跚着身子而去,原本就瘦弱单薄,此时更是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
    隗雪看着卞老流露的悲哀并非虚假,有一时失神。

    顾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:“师姐,你信他说的吗”

    隗雪:“我信他难过,”她将手绕在顾涟的脖子上,“但我亦信师弟你不会骗我,会合理处理这把血刃”

    顾涟轻轻笑了。

    他轻轻动了动环着隗雪腰间的手,地上的血刃就像被拾起然后扔出去一般,划过一道弧线,朝着熔眼上刚刚插着的凸石飞回去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忽听一阵剧烈的响动,熔眼开始塌陷,里面的岩浆迅速往下沉,就如被吸到了地底一般。

    跟着岩浆一同被吸入的还有顾涟。除了顾涟以外的其它魔族弟子却无异样,他们见此处开始动荡,纷纷撤离。

    顾涟在掉进去的同时,想将隗雪给扔出去,却被隗雪反拽住手,拉扯着与他一道落了进去。

    隗雪数了数,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三次往下掉了。

    就在她们刚刚掉进去后,熔眼的缝隙合上,地面再找不出一丝裂痕,地狱熔窟变回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洞窟。

    隗雪落到地面,这里再没有火红的熔浆,但依然有光亮。

    光源是顾涟。</p>

    他被那把血刃给缠上了。

    刀发出血红的光,直接从他的胸口扎了进去,顾涟发出一声闷响,然后就看着他的身体,像炭火一般变得火红,竟像是刚刚那些熔岩都全数灌入了他的体内。

    隗雪想到刚刚瑕鬼的惨状,汗毛一下竖起,企图施法结冰将顾涟给冷冻起来,然而冰雪之气刚刚触碰到他,便是一阵逆袭而来的戾气向她灌去。

    顾涟在一瞬间法力将她推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师姐...别管我...我受得住...”

    他整个人几乎要燃烧起来一般,一会儿焦黑如炭,一会儿又自行结痂,恢复如初...几经轮回,他的所有伤痕和焚烧这才完全消逝。

    刚才一直在猛烈地挣扎,现在他终于安静了下来,也终于愿意让隗雪靠近他了。

    “师姐...我又挺过来了...”他有些神志不清地道,“但我好难受...”

    隗雪将他一把抱住,发现他虽恢复如初,身上却滚烫。刚刚生死一线时,隗雪一过去他就剧烈而疯狂地将她推开,说自己受得住,现在终于保住了命,他蜷在隗雪怀中,像个生病撒娇的小孩。

    隗雪坐在地下,将他紧紧抱在怀中,施法给他凉了凉。

    “好点了吗”隗雪摸了摸他的额头,还是一片灼热,好像没什么作用...

    但顾涟却点了点头,开口。

    “师姐,你...不要生气,不要离开我...”他紧紧拉着她的衣襟,一张脸在隗雪怀中不停地蹭。

    隗雪摸了摸他那张原本很白,此时却泛着红热的脸,给他又灌了灌灵气。顾涟抬起头来,他的眼睛很红,长长的睫毛搭着,水汽模糊,在半入魔半清醒之间,一张脸就算是隗雪这些年浏览遍了正反两道,也找不出第二张让她如此心悸的面容。

    但谁也无法想象,长着这样一张俊美面容的年轻人,承受了多少磨难。隗雪刚刚听他说那一句“我又挺过来了”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。在无妄之海的时候,除了承受魔刃之外,还有无数的妖魔,她不敢去想他是怎样挺过来的。

    见隗雪面色身子有些颤抖,顾涟以为她是为自己又吞噬了血刃而不安。他用所有的力气紧紧拉着隗雪的衣服,努力将话说地顺畅:

    “熔眼异动,我深思师姐的话后,想将其封起来。这种危险的东西,我不得,但也不能让旁人得...但没想到我去封印之时,洞口忽然打开了,我不知是谁做的...我落了进来。血刃刚刚升起时,我体内的血开始不受控制,被吸引而去,等到我反应过来,我已将血刃拔/出来了...”他未说完咳嗽了两声。

    顾涟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让隗雪有些吃惊,但比起这些,她更担心他的身体,她抚了抚他稍带汗水的额发:“我知道了,你先别说了...”

    他拉着隗雪:“不,我要说清楚,这把血刃也是...我不想要的...我说不愿当魔君也是真的,但事出有因,当时我不敢打草惊蛇与你明说...”

    所以就开了个三大于二的冷玩笑隗雪:...

    “师姐,你别生气...别离开我...”说多了,他便又陷入神志不清。

    隗雪没想到这个时候,他还担心地在与自己解释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离开你,放心。”隗雪再次轻声哄道。

    “但那日你说,若我取了血刃,你就离开,与我再不相见。”他说。隗雪佩服他,都迷糊成这样,还记得这么清楚,隗雪自己都差点忘记。

    “我那日乱说的,我也离不开师弟。”隗雪又软言细语地安慰着他,一边顺着背替他输些清灵之气。

    但是...隗雪发现,自己越是给他灌灵气,他身上越烫。尤其是他那双紧贴在自己腰间还企图游动,又被自己按住的手...

    “师姐,我,好热。”他在隗雪怀里轻轻皱了皱眉头,从上看下去睫毛委屈地搭着。

    隗雪:...请你别摸了,我也很热,谢谢...

    若说吞噬前几块碎片后的不良反应除了肉体上的痛苦外,还有精神上:勾起他内心的阴暗面,让他变得嗜/血和嗜/杀...那第四片就会激起他强烈的欲/望...

    别问隗雪怎么知道的,她绝不会承认当初下笔就是为了香/艳二字。

    本想让魔族少主来展示一下车技,后来被暴走的剧情改变,换成了顾涟收复血刃,在魔族夜御数魔女...但现在...

    她环视一圈,周围nobody,nobody,but me

    系统献上提议:【您可以将他冻成冰块扛走,解冻后再找魔女也不迟。】

    隗雪:谢谢哈!还有其它提议吗

    系统:【我们可以现场为您提供床铺被褥和丝帐,做好服务。】

    隗雪:...

    忽然间她全身僵硬起来,怀中那个人趁她不注意突然发力,将原本坐在地上的她给压了下去,隗雪本能地将他一脚踢开,然后爬走,不料他握住隗雪的双脚又将她拖了回去,还爬上身来。

    “师姐,不要离开我...”他一边委屈一边用力。

    隗雪心里狂飙,要不要将他速冻起来啊啊啊啊啊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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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说何云娇将追着自己的瑕鬼一把打下洞窟后,进入了暗道,又进入了石室、密道...自己也不知怎么摸来摸去,最终闯入一间奇怪的密室。

    密室之中挂着一副画像。

    她指尖聚灵,发出盈盈的光亮。画像上的是一个男子,长得十分出众,模样有点熟悉...诶,这不挺像刚刚那个被自己一巴掌打下洞窟裂口的蠢蛋吗脸有些像,只是头发的颜色不一样。

    虽不知这画挂在这里有什么用,但她还是将画给大致描了下来,放在纸鹤中,准备传回去。

    忽然,听到后面有人沉声道:“看来,向天琼宗传递消息的就是你吧”

    何云娇转身,迅猛出手。

    但招式在来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还被来人一把挑开了她的面纱。

    “呵,果然是你。”来人挟制住她,看了看从她手中抢过的纸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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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时地狱熔窟的另一个角落,一个矮小滚圆的身影背着一个裹着黑色外袍的高个子男人,悄无声息又敏捷地移动着。男人露出袍子的手可见一片灼黑。

    鬼医气喘吁吁:“小生还是第一次背男子呢,呼呼,你振作点啊!魔君让小生跟来以防万一,不想你竟伤得这么严重...小生要是救不活你又不知要加多少年...”

    小生好想回家啊!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呀呀呀,今天又晚了点点...但是我们粗长鸭!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今天的口口特别多,连拔/出这样的字也会口口,不多想都要被逼多想...

    师弟:马上就得手了,渣渣彩你不要给我搞事哦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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